真相自有万钧之力

这是一封遗书

简哥:


简哥,你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看到的这封情书,可能是一封遗书,而且还是在我死后的几年才能看到。

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不要怪达夏,他是一个好孩子,程以鑫喜欢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从头到尾浑的只有我一个,程以清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他害死了他的哥哥,还让另一个孩子一直活在仇恨里。

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真的准备好还债了,我是不是真的能放的下这些身外事,我的粉丝,我的流量,我的爱好,我的朋友,可是仔细想想,我好像都能放下。

除了你,我的经纪人,我的兄弟,我喜欢的人,简亓。

我一直想不清楚为什么我还没有跟你告白,可能是因为放不下心里的那点包袱,大概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或许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我。

所以仔细想想,连这点唯一的放不下,我应该也能放下了。

简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那天是冬天,阳光挺好的,那会儿我刚考上大学,模仿程以鑫已经有了雏形,每天都在压抑着自己,把自己封印在不知道是程以鑫还是程以清的身体里。

那会儿我很压抑,只能靠着大量的运动消耗自己,那天我正在对着沙包露出唯一一点属于程以清的一面,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特殊的,在三儿都分不清他眼前的人的时候,你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见到了程以清。

挺奇妙的是不是。

那会儿我一直被你盯着,我知道我暴露了,这让我很不爽,但更多的是慌乱,我被发现不是程以鑫了,我被戳破了,我一直以来的秘密就这样摊在你面前,隐藏的一切就这样被你探到了低。

所以我选择离开那个空间,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恼羞成怒。

第二次见面…这个我得想想,好像是我在看书吧?那天天气好像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好,天有点阴,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下雪。

那天我穿了件毛衣,蓝色的还是红色的来着?这个我记不太清了,粉丝都说我七秒记忆,人设不能崩。

我就记得那天你叫了一声程以鑫,声音不大,而且温温糯糯的,我以为是哪个同学在叫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发现是你。

我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的,那个时候的你比我还像个学生,刘海乖乖的趴在额头上,不像现在用发胶固定后掀起来,穿着一件卫衣,也不是现在穿的大风衣配黑衬衫。

那个时候你是干净的,有目标的,有方向的,有活下去的理由的。

你知道么简哥,这几年…尤其是最近两年,我一直觉得你是空的,我们的工作越来越稳定,你却好像越来越找不到方向,我拿了一个又一个奖,但是再也没有办法在你眼睛里看到光了。

不像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才第二次见面,你对我就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这种自信我以前也有,后来我没了。

所以你的自信对于我来说太刺眼了。

你问我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我以为你是个疯子,说实话,我当时还很可惜长这么好看,眼睛里的光这么强烈的一个人竟然是个疯子来着。

第三次见到你…是在百年不喷水的喷泉那儿吧?你站在那儿好像是专门等我一样,老实说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甚至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还松了一口气。

说明白点,不是你在等我,简亓,是我一直在等你。

我在等你,在程以鑫死之后。
我在等你,在我变成他之后。
我在等你,在我不可救之后。

我在等你,等你把我救出去,等你拉着我去逃离那段不见光的日子,等你带着我去更遥远的地方。

你几乎是一下子就戳破了我的防线,你看出来了我在演,你看出来了我在戴着面具,你看出来了我活的其实很累。

我答应了你的要求。

我们各取所需,你需要钱,我需要你。

你可以让很多的人知道程以鑫,你可以让我把这个面具戴的更牢固,你可以告诉我,以鑫是一个很棒很棒的人。

那个时候我把你当成一根绳子,一根把我从海里拉上岸的绳子,一根把我从悬崖低下拉回去的绳子,一根把我从无边无际的沙漠拉到绿洲的绳子。

所以我越来越听你话。

早些年我们两个在一起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三儿被他爹拎去军区训练,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身边只有彼此,跑片场,拍广告,谈生意,我们相依为命,我们互不分离。

是不是有点肉麻?

喜欢你这件事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你见过真实的程以清,我却只能展现程以鑫的样子给所有人,拿到第一个奖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喝到凌晨三点,你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问我,累不累。

你那时候好像喝多了,手一直在抚摸我的脸,其实我很眷恋你那时候的温柔,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呢,你要我做自己,那样我就会轻松很多。

你认识的是程以鑫,你却要我做程以清。

明明都是这张脸,你却一眼能看出来程以清和程以鑫的不同。

可是没有办法了。

简哥,或者说,简亓,让我放肆一次叫叫你的名字吧,我怕我以后没办法再叫了。

简亓,认识你的程以鑫,给大众的是程以鑫,该活下去的是程以鑫,该有一个光明未来的也是程以鑫。

而爱上你的,想陪伴你的,只有程以清。

我从来没有听你叫过一声程以清,从第一声的程以鑫到后来的以鑫再到阿程,我不断的催眠自己你大概和我越来越亲近了,我不用在纠结于一个称呼。

可是简亓。

那天你和宋玄讲起属于简亓的故事的时候,不该把我关在门外。

我很后悔从来没有跟你说过真话,这八年来一直都是你自己熬过来的,明明我一直在你身边,可是却还是让你如此孤独。

我陪在你身边八年,喜欢你八年,爱了你八年,却从来没有问过你是不是要歇歇,你是不是一个人,你一个人的时候到底累不累。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你捏着我的脸问我,为什么不做自己呢。

为什么不做那个敢打架,敢大笑,敢骂人,敢爱简亓的程以清呢。

如果我早点理解到,简亓,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来不及了吧。

威亚的螺丝被我拧松了,我欠程以鑫的命要我还,而你欠我的感情…下辈子吧,我还是想听你叫我一声阿清。

我很纠结,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又希望你还是忘了我吧,我希望你喜欢我,又希望你干脆只把我当朋友。

如果你喜欢我还没有忘记我,那我死了这件事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

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又忘记了我,对我又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说,活着真的好痛苦,可是你要好好活,你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我不想说什么替我活下去的话,因为背负着东西活太痛苦了。

我只希望你自由且轻松。

我死了以后,请在墓碑上刻上程以清的名字。

如果可以,请以后每年的十二月十二号,在我们初遇的这一天,去看看我,叫我一声阿清。


                                               爱你的程以清


简亓看着手中的信面无表情。

程以清死后的第三年他在程以清的住处看到了这封信,他每年都会去住两个月,每次住都有新发现,比如写封信,被他装进了密码盒里,如果不是那天他无意中发现,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看见这封信。

不得不承认,他想念程以清,想的快要发疯。

可是没有用。

程以清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一起化为灰烬长眠于地下,外人提及时甚至是一脸茫然,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还记得他的存在,或者说知道他的存在。

至今,后援会的名字还是程以鑫全球后援会。

她们爱的是程以鑫,又不是程以鑫。

以前程以清总爱问他,为什么过了十二点,一切魔法还原,灰姑娘的水晶鞋却还停留在楼梯上,回不到原样。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切归位的时候,总有些人和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简亓还记得那天敖三的怒吼声,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哭的站不起来,他以一个见证人的身份亲自见证了那一场离别,见证了二十多年好友的离别。

等到一切渐渐的安稳下来的时候,敖三跟他说,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那个时候他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整个人都是找不到出路的恐慌状态,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思考敖三这句话的本意。

直到现在。

简亓用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变得好像不那么浑浑噩噩,当年父母出事时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让他颓废,没想到好像老天要补偿他一样,给了他又一次的打击。

简亓将信折好以后揣进了兜里,刚迈出了一步就跌坐在了地上,手臂轮到了桌子上的水杯,摔到地上时玻璃碎片划破了手臂,血顺着小臂肌肉一点一滴的往下滴落。

他的阿清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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