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1）
黑道文
和 @宇宙吹神 联文
请勿上升真人
港城，东市。
荣升家二少从国外回来，停机坪上立了两排黑衣人，各个戴着墨镜表情严肃，贺峻霖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从上飞机开始就在吐槽严浩翔从古至今就没见过留学生是做直升机回来的，生了一肚子闷气，在看到两排黑衣人之后彻底爆发。
到底谁说的现代文明社会不再有古惑仔那一套？
两排黑衣人在贺峻霖踩了严浩翔一脚扬长而去后便少了一半，大少有令，弟弟死活可以不管，如果严少的小宝贝儿出了点什么事那大概他们也不用活了。
最后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便是荣升二少，马嘉祺。
这位少爷同大少马嘉诚从小就关系好，兄友弟恭的样子羡慕死隔壁嘉禾的大佬，他三个儿子大小便互相残杀，十四岁时便用手枪打死了一堆手下。
黑衣人当中有没见过马嘉祺的，仗着墨镜护眼便肆无忌惮的发射崇拜光芒看向这位少爷，据说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仿佛是哪个世家子弟的少爷，二十六的时候便自己拉了金三角四条运输线，在云城有了自己的一片种植地，而这一切他本人并没有出面过。
马嘉诚捧自己弟弟是不遗余力的，自从决定让弟弟回国他便使劲的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弟弟的能耐以便他能服众，而他也明白，自己这个位置终究是要让出去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让给别人不如让给自家。
马嘉祺从直升机上下来之后还记得同剩下的一排黑衣人点头问好，一时间迎接黑帮少主的场面倒像的领导人会面，马嘉祺看着大家头上冒出的汗珠，体贴的决定让所有人回家再说。
“少爷。”突然从黑衣人中上前一人，倒是唇红齿白的，马嘉祺和严浩翔一同打量上前的这个人，问他何事。
“大少说，让我给您当助手。”这个人可能是内地来的，港城这边的话他说出来有些费力，刻意咬字的痕迹太重，听起来是个认真的苗子。
旁边的严浩翔临时被撤职也没有什么不爽，这几年马嘉诚给马嘉祺送的人也不少，不是说不放心严浩翔，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马嘉祺哦了一声，拍拍这个人的肩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丁程鑫。”
这三个字说的倒是顺嘴，没有刚刚那么生涩，大概也是经常介绍自己的原因，马嘉祺点了一下头，“开车，玫瑰园。”
玫瑰园里没一朵玫瑰，早年马嘉祺还是热血青年，觉得满园玫瑰的味道太冲，全拔了换成小黄瓜小白菜，看的马嘉诚十四岁就高血压了，好好一玫瑰园愣是让马嘉祺整成了乡下种植基地。
如果说玫瑰园还有什么花，就是有几棵玉兰树，马嘉祺本来也想铲了来着，后来想着为国家绿化做出一点贡献，也就放弃了铲除的想法。
到了玫瑰园，严浩翔找马嘉诚，马嘉祺蹲在菜园子里看他的小辣椒长的怎么样。
港城这种地方地皮贵的很，寸土寸金从来不是说着玩的，马嘉祺能在这种山上别墅种菜玩，丁程鑫看着马嘉祺兴致勃勃的背影，除了吐槽一句万恶的资本家以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吐槽了。
马嘉祺看完了小辣椒和小白菜之后心满意足，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形立牌在站军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丁程鑫，一边拍手上的土一边往屋子里走，嘴唇微张开，吐出的话却让丁程鑫愣在原地。
“以前当过警察？”
丁程鑫不知道马嘉祺是怎么看出来的，老实说在这种每日喊打喊杀做高危生意的地方，警察是最不能提的两个字，马嘉祺正在擦手呢，发现身后人停下了脚步，有些好笑的看向丁程鑫，果真看见巴掌大的脸已经惨白一片。
“外面日头晒，进来说。”
不得不说马嘉祺这会儿还是贴心的，甚至在进屋之后帮丁程鑫倒了一杯红茶，丁程鑫看着马嘉祺坐在沙发上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便也坐了下来。
“年龄。”
“28。”
“以前在哪里做的？”
“在重案组。”
马嘉祺挑了一下眉，丁程鑫发现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从见面到现在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挑右边的眉毛，给人一种可以很轻松的错觉。
丁程鑫知道他不能放松，至少现在不能。
港城有句老话，想上位不得闲，既然决定要往上爬就不能有一刻是轻松的，丁程鑫深谙这个道理，并且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没有一个人是百分百成功的。
“我记得…重案组有位madam，很是靓丽，像是一朵警花，你同她什么关系？”丁程鑫仔细想了想，知道他说的便是林隐，“你说的是林隐？我同她关系不太好，经常拌嘴，她现在是副组长，我离去前她同我是平级。”
马嘉祺长哦了一声，“我当年离国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警察，抓着我要给我开罚单，没想到现在已经是重案组的副组长了。”
丁程鑫摸不透马嘉祺到底什么意思，没理由将他叫过来只是为了问老朋友的近况，马嘉祺看出他的紧张，让他放松，“你既然是大哥介绍给我的，就代表他信任你，你放心，在我手下只要安分守己，就都有好日子过。”
这话说的漂亮却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他并没有说如果不听话将会是什么下场，可是看马嘉诚就知道，荣升的手段出了名的严厉，如果真的有不听话的，也不会多背负一条人命，只是让那人的后半生不太安分罢了。
马嘉祺回国这事儿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所有对马嘉诚打击不透的人都以为马嘉祺是个好糊弄的，殊不知荣升这么多年下来马嘉诚是最心软的一个，丁程鑫在一个星期内解决了六个爬窗户企图绑架马嘉祺的人之后终于累了。
“严哥，这还有完没完了。”丁程鑫和严浩翔蹲在马嘉祺卧室的阳台上，顶着月光喝咖啡，两个人的黑眼圈倒是一个比一个大，严浩翔摆摆手，“别叫我严哥，我比你还小两岁，叫我名字就成。”
马嘉祺在屋里睡得踏实，丝毫不管阳台上蹲着的两个人，丁程鑫往屋里幽怨的看了好几眼，觉得自己实打实的被坑了。
“也就这两天。”严浩翔点了根烟，又把烟盒和火机递给丁程鑫，“每次回国都要整这么几下，大家都习惯了，你刚来，习惯习惯就好。”
丁程鑫揉揉自己的脸，觉得已经有点僵了。
马嘉祺回国的确算是一个大新闻，各家都想要见他一面，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统统被他挡了回去，马嘉诚递出多封邀请函，称要在本月末举办宴会，来庆祝二少回国。
至此大家都明白，马嘉诚如此大张旗鼓，估计二少也不会再长时间离国了。
不过这个消息出来首先崩溃的还是丁程鑫，场地的安保宾客的名单甚至是菜品的把控都由他来负责，开宴前一晚上他拿着仪器在每个桌子边扫了一圈，光窃听器就有四十多个，严浩翔看着一堆窃听器，难得的黑了脸。
倒是马嘉祺觉得有意思，不过不是觉得这堆窃听器有意思，是觉得丁程鑫有意思。
“小丁，你说说哪个是警局的？”
这话一出不止严浩翔，连丁程鑫的脸也黑了，挑出来几个给马嘉祺，“这些都是以前的款式了，我不知道新的有哪些。”
马嘉祺盘腿坐在床上把玩这些，肉眼可见的心情指数飙升，就差没哼起小曲儿。
“明天警局会来几个？你认识几个？”
“会来六七个，我只认识林隐，刘耀文和林知。”
“太好了。”马嘉祺的好心情终于到达了顶点，“明天你去接待这三个人。”
丁程鑫摔门而出。
严浩翔摸着下巴问马嘉祺，“你干嘛逗他？”
马嘉祺倒是理直气壮：“因为我不相信他啊。”
开玩笑，当过警察的人都是立过誓的，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从警队退出之后就进了黑道，又不是黑警，干嘛那么敬业。
马嘉祺气人的功夫倒是不浅，小时候就经常把马嘉诚气的高血压，后来生意场上也秉持的从不吃亏的原则气对家，现在又开始气丁程鑫，果然人不作死枉少年。
“我看他挺尽心尽力的。”
马嘉祺将窃听器挨个扔进垃圾桶之后嘴角的弧度也渐渐趋于平淡，看着严浩翔的眼神毫无温度。
“翔子，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心太软，是会死人的。”
丁程鑫又在做噩梦，他梦到组长的声音。
“警号pc65486出列！”
“到！”
后来他又梦到了林隐的声音。
“丁程鑫，把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收起来，你知道这次行动死了多少弟兄么，就是因为你让飞虎撤离！”
还有他自己的声音。
“我是警察。”
“可是同僚和证据，我只能保证据。”
“你不用同我讲那些。”
“撤离。”
最后是马嘉祺的声音。
“丁程鑫，心太软，是会死人的。”
丁程鑫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睁眼看到出租屋的天花板正对着自己，一块又一块，在他眼睛里更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
丁程鑫失眠的第三年，即使吃了药也会从噩梦当中惊醒，然后睁眼到天亮。
天边微亮，丁程鑫知道自己马上又要经历一场战争，这场战役或许没有硝烟，但是对他能否保住性命却是十分关键。
天亮了。
而他的世界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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